写文推歌,贪酒好色

【阿尔达补遗】绿林前闻录 - 4 Gabil Kibilinb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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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精灵三戒列作凯勒布理鹏众多成就中第一位,是所有史料中最为普遍的做法,它们能让人联想到的那些尴尬往事,不足以抹消它存世的功绩和意义。而将摩瑞亚大门列作第二位,很明显就是为了表明他和矮人之间世代友好的情谊。

       精灵的联盟虽然脆弱,但伊瑞詹与卡扎督姆始终交好。矮人们在冬青郡建设过程中给予了精灵不少帮助,所以凯勒布理鹏许多作品都有向他们回馈和示好的倾向——既然你对他不同时期不同的作品风格都有所了解,那就应该知道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把精力用在研究繁琐的设计和奢丽的镶嵌上了。那些作品多为珠宝工艺品,统统彰显着和平岁月安逸无忧,更重要的是,那些皆为矮人喜欢的风格。

       我让你看的那场工艺展,开办之时已是秋冬交替,展会结束后没多久就迎来了都灵之日。按伊瑞詹和卡扎督姆建交以来的习惯,凡在都灵之日,凯勒布理鹏都会准备一份重礼送上。珠宝工匠行会成立之后,送礼的名义就从他个人变成了伊瑞詹珠宝工匠行会。那年也是如此,礼物已经提前数月备好,只剩下些许细节值得商榷,而越临近都灵之日,凯勒布理鹏的心情也越焦虑,大家都能看到他长久地凝视着那件倾注了伊瑞詹工匠们心血的精美作品,不知还有什么需要完善之处。

       有一天,他突然从沉思中站起身来,召集全体珠宝行会的工匠速来大厅,之后还特别强调了一下,包括尚未参加述职典礼的工匠。大家都到场之后,发现他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方展台后。站台上是一根精巧的手杖,被一条紫色软垫托着,其上镶金缀玉灿烂夺目,杖身用的是千年不朽的名贵木料,花丝杖头镶着雪松油浸润好的祖母绿,无论从创意还是技术而言,都堪称杰作。

       他先是扫了众位工匠一眼,然后便盯住面前的手杖,“这件东西倾注了大家的心血,能称得上是佳作了,但我觉得它还有突破的可能性。”

       凯勒布理鹏让众位工匠都发言,说一些改良建议。然而大家都认为,这已经是能做出的最优秀的作品了,就算有不足,只能试着让局外人来挑一挑了。

       这话一出,就有人建议道:“要不要请那位安纳塔过来看看……?”

       大伙儿又开始议论纷纷,有人表示赞同,也有很多人摇头皱眉,十分不满。

       要按书上说,安纳塔在伊瑞詹受欢迎是理所应当的事,实际上,当时关于安纳塔的传言可以说是毁誉参半……你看到没有,即使在展会上出了那么大的风头,可还是有很多人对他表示怀疑。林顿那边的传言确实占了主因,然而也有一部分精灵就是看他不顺眼,我没法判断这是因为他们嫉妒他的才能还是对危险感觉敏锐。他自己当然也注意到了这点,所以在工艺展闭幕之后一直行事低调,每天两点一线地往返于工艺间和休息室。那些渴求他技术的精灵工匠也不在少数,有个别克服了传言的顾虑,主动去找他讨教的,他从不拒绝,一视同仁地施以援手热心指导,但除此之外便再无瓜葛。吉尔加拉德说他巧言令色难以信任,他就故意表现得沉默寡言——至少在独处和工作时,那副凝重的样子很难让人将他与传言中八面玲珑的形象联系起来。

       不过领主倒是对这个提议表现得很有兴趣,他扫视众人后问道:“他人呢?没来么?”

       这时从工匠们的后方传来安纳塔的声音:“在这里!”工匠们纷纷回头,他一边道歉,一边挤到前面来,“我来迟了……借过……真是失礼……啊不好意思……”

       那天的安纳塔让众多精灵出乎意料。他不仅来迟,而且只穿了一身不干净的工作服,脚上穿的胶靴也肮脏油腻到看不出本色,一头金发因为方才匆忙的跑动已经显得有些纷乱。他双眼微微睁大,两颊泛红,气息不稳,看上去十分不体面,甚至有点冒失。

       他发觉凯勒布理鹏看他的神色有异,于是开口解释道:“很抱歉,我没想到在述职典礼之前你会想要见我,我听到消息就跑过来,所以没来得及换衣服,绝对没有不尊敬你的意思……”

       凯勒布理鹏打断他:“我知道。”随后冲他招手:“你走近些,来看看这个。”

       杖身坚韧油润,杖头制胎饱满,烧蓝鲜亮,花丝的堆垒和编织无可挑剔,宝石的净度与切割毫无指摘。安纳塔见了,先赞了不错,随即问道:“去年送的什么?”

       去年送的同样是珠宝,一条无边镶的领形项链,九枚红宝石依次排开,最中间的那颗比雀卵还大些,最边上的也有指甲大小。凯勒布理鹏说:“都灵二世今年刚完成的画像上就能看到。”

       “他们的画像没几年就换,我没怎么留心。”安纳塔又问,“谁知道这些东西最终的去向?”

       没等凯勒布理鹏开口,先有工匠答道:“还能有什么去向,当然是归于国王所有。”

       他笑了笑,说道:“‘归于国王所有’,那是当然的,我不妨和诸位说一说我理解的‘归于国王所有’——凡送出的工艺品,都只趁新鲜把玩几天,到了不觉得不稀奇时,无非是陈列在墙壁上,或者是摆在哪个水晶匣子里。最不济,过一阵子有了更好的把它比下去,就从正厅挪到偏厅,从偏厅到走廊,最后连面都没机会露出,直接贴上受赠于伊瑞詹的标签就锁在库里。而首饰用具一类就更可怜,因无法当做摆件展示,除非将来拿出来用作打赏他人,再就见不得光。”

       在场的精灵们听了他的话,都面面相觑。这已经不是冒失所能形容的了,甚至有人怀疑,这家伙在林顿不受欢迎,很可能就是因为长了张说话不经大脑的嘴,不知究竟得罪了多少人。

       我很紧张地看着他们两个,安纳塔在一旁滔滔不绝,也不在乎凯勒布理鹏的脸色是不是越来越难看。       

       “你把大伙叫来,要挑它的毛病,以期改进。可要我说,你自己本身就不中意它,觉得这东西就不该送到卡扎督姆去。”

       “我心里确实有疙瘩,可我怎么样也找不到根源,你说呢?”他皱着眉头,把目光从安纳塔身上移到了手杖上,“选材还是做工?你看,这花丝镶也快做到头了吧,我用三根素丝攒的麦穗丝,填得细密织得干净,纳维本人也做不到这个程度呀……”

       安纳塔说:“你不喜欢,是觉得这东西送着没意思,原因绝不是出在工艺上……话又说回来,纳维的水准我没见识过,可如果由我来做,同样的拉丝还能至少细三分。”他的语气里丝毫没有夸耀的成分,只是在直陈事实。至于在场的其他工匠,他们多数都觉得这家伙是在工艺间吸进了什么脏东西,把脑子搞坏了。

       凯勒布理鹏瞪着他,对方与他坦然对视,态度不卑不亢。凯勒布理鹏摇头道:“不可能,再缩一分都要换白钻钻头,那么细的孔根本造不出来……即使是你,也做不出。”

       “我做花丝的时候很少用白钻刀头,我劝你以后也少用,那玩意还是留着切大件吧,精细活就算了。”

       “那你用什么?”凯勒布理鹏下意识地问出这句,然后马上反应过来,“现在不必说,你以后有机会再做给我看。”

       “现在说也无妨。我用水,加高压,和一点点特制的磨料,花丝太精细,金银又软,磨料的话基本用不上。”安纳塔说,“机器让我留在暮暗湖了,一时半会儿可能运不过来,不过没关系,原本的刀头和泵都旧了,我正好重做一个新的。”

       像这种奇技淫巧,他当然会不吝啬地与伊瑞詹工匠们分享,对于精灵工匠而言,这样的贿赂——或者说“赠礼”,要胜过一切金珠宝玉。他要拿这些来笼络人心,而事实上也收获颇丰。安纳塔从来不急于把底牌全都亮出,而是循序渐进,他让伊瑞詹将他视作无底宝盒,每打开一层都有新的惊喜。

       凯勒布理鹏最终决定,要让安纳塔着手设计新的赠礼,并要求在都灵之日前五日完成,工匠们听后有的感到担忧,有的幸灾乐祸。但安纳塔胸有成竹,当场就答应下来,只是提出一个要求,就是凯勒布理鹏必须来当他的合作者,而且前期设计不允许其他工匠介入,理由是想要最得力的伙伴和最小的干扰。

       先不必说领主是否答应,一般家臣听了,断然要当场替领主斥责这样无理的要求,然而对于务实的伊瑞詹工匠们而言,如此安排无可厚非,尤其安纳塔在工艺方面的技术确实首屈一指,这点是没有任何人质疑的。

       结果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凯勒布理鹏当然答应了他,对于工艺技术无止境的追求和好奇心驱使他这样去做。

       安纳塔看上去胸有成竹,凯勒布理鹏心里很好奇,因此在工匠们各自回去后开始不住发问。

       “你有什么想法?” 

       “他们缺什么?”

       “他们什么也不缺。”

       “不可能,是活物就有缺的东西……他们最经常做什么?”

       “长年累月地开矿。”

       “那就好办了。”

       “怎么好办?你觉得他们缺什么?工具还是施工设备?”

       “那些确实是刚需,但不,咱们来送个他们没有的。”安纳塔低着头略一思索,然后唇边绽出一个顽皮又狡黠的微笑,“最好是连见都没见过的。”

       结果不用我说你也能猜到,凯勒布理鹏当然答应了。都灵之日越来越近,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他们俩在工作室里日夜忙碌,多数时间里起居饮食同处,以期能够早日完成……        

        

        她突然不说了,我停下笔,疑惑地看着她,发现她的眼神同样疑惑。

       “你一直在刷刷刷地写什么哪?”

       “我在做笔记啊。”

       “可你一直不停地写,只靠听的记不住吗?你真的是文科生?”

       “我……”

       “啊,我忘记了,你是半路出家的半吊子文科生啊。”

       “……”

       “可你也用不着把我的口水都记下来,写一些要点就够了。我这样一味地说,你一点回应都不给,连看也不看我一眼,让我怎么讲下去?”

       我无可奈何,只得说:“对不起,是我听课习惯不好。”

       “从现在开始改也没关系。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您说到,他们俩泡在工艺间里研究都灵之日的赠礼,很少见人。”

       “没错,当时确实是这样,而且自那以后似乎逐渐变成了常态。不过,当他们把自己和其他工匠隔离起来的时候,并非为了保密,而是为了保证思路不受干扰。一旦技术成型,他们会第一时间测试、然后由安纳塔负责传授给工匠们,毕竟他也算是一方领主,除了行会内部的事,还有一众臣民需要仰仗他。”

       她终于说到我感兴趣的点上了,我问道:“当时伊瑞詹是三主共治,凯勒鹏大人和凯兰崔尔夫人在伊瑞詹主事的内容似乎更多一些,按理来讲应该给了凯勒布理鹏大师充足的时间去投入到自己热爱的行会中去呀……”

       “三家共管那已经是凯兰崔尔在伊瑞詹居住后期的事情了。早告诉你不要看那些不入流的书,疏漏的疏漏,不敢说的不敢说,还记什么史!而且,你不要总打断我,我们现在还没说到那里,之后我会逐一和你解释的——要不然你还是继续记你的笔记吧。”

       “……”

       

       他们在工艺间醉心创作与世隔绝的时候,我就成了他们和外面的媒介,无论递转文件政令还是补充材料和文献,皆由我代劳。当时年纪小,总是不知轻重超负荷地做事,到最后果然倒下了,好在那时候基本上已经处于收尾阶段,我并没有耽误他们。

       “你总让她自己去拿那么多东西,肯定会累坏的。”安纳塔捡起从我这里掉下去零件,然后向我说道,“你不要再动了,休息,明白没有?”

       “我能处理好。”凯勒布理鹏走到我身边仔细瞧了瞧,“要紧吗?”

       我摇了摇头,眼睛盯住地上摆着的巨大半成品,它没有添加外壳,仿佛将脏器裸露陈列在外的躯体。凯勒布理鹏的作品一向以精细著称,而矮人们喜欢的风格又十分固定,那样貌不惊人东西最终要大礼送出去,让我很意外。

       “我估计差不多了……音箱也许还差一点。”安纳塔发觉我盯着桌子不放,于是争求了一下凯勒布理鹏的意见,“没什么关系吧,让她先见见吧?”

       凯勒布理鹏说:“你的东西,你说了算。”

       安纳塔装作有点不满的样子:“别这么说,像推卸责任似的。”

       他走到机器旁边,一边解释一边发动:“现在需要手动,等交给他们之后,随便找个什么动力源都能带起来,借履带的力都没问题。”

       “这个她能懂,不用再解释了,快开始吧。”

       安纳塔缓缓转动摇杆,我屏息凝神,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因未知而感到兴奋。

       和我预计的不同,没有任何夺目的光景供我欣赏,正当我一头雾水时,那件由无数精密小零件组成的机器,慢慢发出了声音。

       它奏响的乐声由远及近,逐渐清晰,和乐团演奏相比更为婉转悦耳。而且不同于普通器乐敲击或弹拨声,那机器里面传出的声音夹杂着许多歌手的歌声,再仔细些的话甚至能够辨别出不同的音色。我看着那些缓缓运动的齿轮链条,不知该作何反应。

       凯勒布理鹏的眼睛没离开过那件能唱歌的机器,他俯下身,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你能想到吗,他能让金属也开口说话呢。”

       安纳塔微笑着摇头:“我没这本事,但是机械可以,动力可以,技术可以……也许,等技术成熟,材料都不一定非是金属。”

       凯勒布理鹏回头看了看我,他发现了我投向安纳塔的目光有多贪婪——我想,彼时我们看待他技术的心情,大概类似馋嘴的孩子,无须猜测,一目了然。

       那一年的都灵之日,伊瑞詹贺礼仍归国王所有,但与往年不同的是,所有矮人都知道了这件美妙的赠礼。它被安置于矿坑的中心,矮人们悠远动人的歌谣伴随着劳作日夜奏响,见过它的人无不感叹着冬青郡与卡扎督姆的深厚情谊,和伊瑞詹工匠们的奇技巧思。凯勒布理鹏给它设计了一个外壳,水晶壳身,秘银花丝托底,人们能够透过外壳看清内部构造。它的外壳本身也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机器的运转时,外壳也会随之转动,并折射出美丽的光芒。矮人们将那件赠礼称为“Gabil Kibilinbar【K:the great silver horn】”,意思是“灿烂的银号角”,伊瑞詹没有给它起特别的名字,而且见过实物的精灵不多,留下来有关的文献也很少——我记得原来埃尔隆德的书库中收着本工艺册子,那里面不仅有记载,而且图文俱全。可惜那书被禁了好几回,最后存下来的凤毛麟角,如今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了。

       这是凯勒布理鹏作品关键的转折点,不仅是从注重表面发展到重视内里,而且也是他的造物从静到动、从被动使用到主动创造的开端之一。他从这一件礼物开始,逐渐追求造物再造物的创想,甚至可以说,后来打造众戒的意愿就是从这里产生的。

       

       “你先停下笔,回答我一个问题,”她喝了口水,然后继续问道,“这样的好东西,为什么找不到任何存在的凭证和记录,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戈索尔出力制作的东西不胜累举,其中多数又都具有指导意义,很多书上也都能找到记载。这一件却让大家三缄其口,多半是因为造成了某种针对矮人的恶果,毕竟要遮丑,或许也因为心怀愧疚……我猜,那盒子里装着的声音大概不是什么美善之物吧?”

       她点点头,脸上是赞许的表情:“我对音乐没有研究,可你应该能知道,矮人和精灵对于声音的感知程度有差别,有些声音可能精灵听了没什么或者根本听不到,矮人却会受其影响。安纳塔将曲子以某种特殊频率排列在自读谱上,并完美隐藏在旋律中,偶尔听听虽然无妨,但若长年累月地听下去,就会干扰矮人们的思维,甚至影响心智。这么说吧,矮人七戒直接唤醒了他们骨子里对于宝藏的狂热和贪婪,可‘Gabil Kibilinbar’却是安纳塔早早埋下的祸根。”她满意地笑了笑,“很好,能深中肯綮,你很聪明嘛。”

       “您和我说过,‘他所说的句子无一真诚,所造的器物无一美善’,我只是记性好一点,”我停下笔,抬起头,“毕竟是文科生。”

       她闻言大笑,我也不禁笑了起来,见她难得心情不错,我开口问道:“听您说起来,感觉……他们俩很亲近呢。我以前一直觉得他们之间只是技术切磋,领主和受赏识的杰出工匠,彼此应该更客套一些。”

       “他本来就没有架子,当时又不知道安纳塔的真实身份,言谈举止间随便一点也是有的。”

       我察言观色,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那这能说明凯勒布理鹏作为领主,其实是有轻信和失察之过的吗……”

       她坐正了身体,用一只手提了提毯子。她的目光又变得锐利起来:“你好像专门在挑他的过错呢,这与他的作品风格没什么关联吧?”

       “啊,没有。很抱歉,我喜欢总结和下定论的积习难改,以后一定注意。”

       她盯着我看了一会儿,然后耸耸肩,又叹了一口气,缓缓道:“你想的倒也没错,他毕竟不只是一个珠宝工匠而已,他还是秉承了古老高贵血统的一方统治者。优秀的统治者该是什么样子,你学了史,心里自然也是有数的。他们无情冷酷、巧取豪夺、摆玩权术、操纵人心、背信弃义、唯利是图、愚弄臣民,道貌岸然,君王从来不请求,他们想要就一定要得到;君王不让人民愤怒,却让他们始终卑微并畏惧;君王口蜜腹剑,从不信任却要求效忠;君王做尽恶行,但置身事外从不把手弄脏。正是这些特质的匮乏使凯勒布理鹏成为了一个平庸的统治者,若没了威慑,柔仁就成了懦弱;若少了严酷,宽和就成了纵枉,他所具有的、一切普世价值中的美德,正因如此才不合时宜。不过,从一个平平的统治者身上,你能读出严谨、勤奋、专注、进取,精益求精,读出一个伟大的工匠,读出当时首屈一指的造物者。事实上,优秀君王和优秀工匠的特质他都具备,那既是从小到大的耳濡目染,也是他血脉中自带的家族天分,说他是费诺的翻版也没人会反对,只不过好的坏的,他都继承得少一些,而且他取舍决断也与他祖父天差地别。就我们私下里来说,他就像是个次一级的费诺,而拖住他后腿的,其实一直都是他自己。”她突然笑起来,“他要是知道我这么评价他,不管谁来拦着,都会气得来敲我的头……开始的时候,我可没有现在这么禁打,这都是受了他逐渐开发的功劳呢。”

       “依您来看,优秀的君主该是什么样子的呢?或者说,该像谁一样呢?”

       “差不多的么,往北走,林地大殿里现在就坐着一个……要说在当时嘛,那就很多了,比如我接下来要说的这位,如果不是碍着诺多王位不传女的倒霉规矩,她能建立的伟业也许比得过任何一个至高王。”

下一章

                                                                                                                                                     

ps:真的没人好奇这个目前连名字都没出现的奇怪角色和摊牌是什么关系吗?来猜猜嘛,猜对了我请你吃糖哦~包邮哦~(๑•̀ㅂ•́)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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